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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法)羅蘭·巴特《明室—攝影札記》(許綺玲譯)
by 陳憶蘇, 2020-12-28 08:54, 人氣(872)

讀書會進行方式:

    林麗美老師邀請羅夏美老師引領計畫成員閱讀羅蘭·巴特《明室—攝影札記》。本次讀書會分上下兩場進行:上半場閱讀《明室》第一章,先由麗美老師簡略介紹羅蘭‧巴特生平與《明室》第一章的基本概念後,請每位參與者發言並討論對這本書的看法。下半場則閱讀《明室》第二章,除了如上場進行方式之外,麗美老師另請參與者提供照片,並分享從照片中所感受到的「知面」與「刺點」。

文字摘要紀錄:

    第2次讀書會邀請羅夏美老師引領計畫成員閱讀羅蘭·巴特《明室—攝影札記》,分上下兩場,皆於午膳時進行,在書香與米香交織中,「飽」讀《明室》

 

  上半場:2020年11月23日(星期一) 12:20-13:20

    上半場規劃閱讀《明室》第一章。夏美老師利用約15分鐘介紹羅蘭‧巴特生平及其重要著作,接著說明《明室》第一章的基本概念(參考附錄ppt),夏美老師特別提醒為何明《室室》採用哲學方式來討論攝影,乃因巴特要探討「攝影的本質」,揭示攝影是「真實存在」,這是與畫作、電影等圖像媒介不一樣的地方。

    接下來,夏美老師請讀書會參與成員分享《明室》讀後想法,以利討論。林麗美老師首先拋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:「不是很能把握巴特所說的『刺點』,同一張照片會因為觀看者而有不同的『刺點』,那麼『刺點』的基礎何在?」夏美老師回應:「巴特在《明室》中有提過某些照片激起他吸引力,是因為『奇遇』,巴特也承認『刺點』是屬於『我』的觀點,是很個人化。」針對麗美老師的提問,蔡蕙如老師除了有相同的疑問外,同時舉例說明:「上周前往斜槓57踏查時,建築師提供原屋主的老照片,當中有一張打乒乓球的照片(見下圖)


女子穿窄裙打乒乓球,還有她的頭髮,對我來說這是刺點,讓我想到婆婆的背影。」陳憶蘇老師則是提及:「這對蕙如老師而言是刺點,對我而言卻是『知面』,我可以從照片中知道那個年代的穿著打扮,這也呈現巴特在《明室》中所要論述的是『觀影者』,『觀影者』是如何來看一張照片。」夏美老師藉此補充:「同一張照片,是同時具有『知面』及『刺點』,刺點會讓觀影者聯繫到某種感情,像《明室》頁56裡,巴特就從一張照片的泥土路,回憶起旅行時走過的小鎮。」

    憶蘇老師接著認同《明室》中所述「面對鏡頭,我同時是:我自以為的我,我希望別人以為的我,攝影師眼中的我,還有他藉以展現技藝的我。」(頁23)認為這段敘述會使她關注到拍照時以及照片中的自己,且值得用來檢視對攝影的看法。該段敘述也引發讀書會參與者的共鳴與討論,例如楊劍豐老師提及幫妻子拍照時,妻子有時會說「這張表情不好,重拍」,但劍豐老師會回「這就是妳啊!有什麼不一樣?」張秀惠老師藉此進一步論及《明室》中重要的概念「此曾在」,此概念讓她憶及就讀研究所時期閱讀《明室》時在書上畫線,而今看來,這些畫線即是「此曾在」,透過畫線使她回想往日時光,但那刻已死亡,這似乎符合巴特論攝影的觀點。夏美老師補充巴特所述「此曾在」,是巴特欲捕捉已故母親的身影,是戀母情結的展現。秀惠老師另外提出一個問題:「若拍照是死亡,這樣是否意味著紀錄死亡延遲的過程?」劍豐老師則回答:「對巴特來說,當照相機喀嚓當下,就是死亡了,因為時間已經流動,照片保留的是當前那一刻的樣貌,且回不去了。」

    楊雅琪老師則將問題拉到「知面」、「刺點」與攝影者的關聯,認為面對一張照片,多數人看到的是「知面」,少數人會看到「刺點」,巴特提及「刺點」是觀看者所造成的,如此一來,若攝影者在拍照當下,他所拍下的都是他所看到的刺點,那觀看者該如何面對?夏美老師回應「攝影者他在現場,把所看到的都拍入,不太可能都是刺點。再且,巴特提過『作者已死』,攝影者雖拍下作品,詮釋權責是交給觀看者了。例如《明室》頁49那張房屋照,對攝影者來說可能只是把當下所見拍下來,然而巴特看了那張照片,說那兒是他想生活的地方,對巴特而言是滿布刺點。」蕙如老師對此問題頗感興趣,向視傳系陳姿汝老師請教「妳拍照時有多少知面或刺點?」姿汝老師思考了一下,笑著回答:「攝影時,較多是知面的訓練,刺點的話,主要是試著透過照片來表達情感,讓大眾理解。」

    上半場讀書會,透過夏美老師引導與成員討論,大致釐清並明白羅蘭·巴特《明室—攝影札記》中的重要概念。

 

  下半場:2020年12月07日(星期一) 12:00-13:00

    下半場規劃閱讀《明室》第二章,並討論讀書會參與者提供的照片。夏美老師先簡單講解《明室》第二章的基本概念,說明巴特因母親去世,哀痛之情難解,透過照片緬懷母親昔時身影,這也觸動巴特透過照片思考「母親的本質」與「攝影的本質」,以及「攝影的形上學本體論」(本質/存有),進一步揭露「攝影的真實(此曾在)和真諦(即是此)」。夏美老師以「明室之命名」為結論,解釋巴特視「明室」(一種古老的描像器名稱)為「攝影」的前身,認為攝影從來不是穿越(隱藏的)黑暗而來,它比任何描繪工具更能展現真實。與其把相機視作「暗箱」,還不如借用以前的「明室」。(以上參考附錄ppt)


導讀完《明室》之後,夏美老師展示讀書會參與者提供與「建築與敘述力」相關的照片,讓參與者分享為何拍下這張這片,以及從中所看到的「知面」與「刺點」,此舉同時完成「攝影者」與「觀影者」的交流。麗美老師提供的照片先登場(見上圖),並詢問「大家看到了什麼?」蕙如老師回答:「這顯然是拍自廟宇拱樑的照片,我看到的是建築依然有亮麗存在(金色),但底下樑柱圖畫斑駁。」姿汝老師則補充:「上下兩張角度不同,而且雕像不像是中國風格。」這時參與者一聲驚呼,麗美老師隨即回答:「對!這些雕像都是天使!這張照片是在鹿港天后宮拍的,問題是廟宇裡面怎麼會放上天使?我之前逛天后宮也都沒發現,這次是聽導覽時才注意到。之所以放上天使,原來是天后宮翻修時,地方仕紳辜顯榮捐錢說要放小天使,但若放太大尊顯得格格不入,因此融入拱樑中,辜顯榮不是基督徒,只是為了顯示財力。小天使共有四尊,面容分別為喜怒哀樂。這張照片顯示的刺點是,會想到上次前往太平境教會參觀時,看到東方建築與西方文化的結合。」

   接下來,螢幕投放出憶蘇老師提供的照片(見下圖)。憶蘇老師說明該照不是她所擁有,而是來自家族群組中,兄長貼出一張眷村舊照,該眷村正是憶蘇老師成長處。憶蘇老師解釋:「照片中的建築物,確實是我記憶中的眷村樣貌,不過我看到這張照片時,卻想不來這是眷村的何處?反而會覺得這真的是我住過的眷村嗎?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個地方?另一方面,這張照片的刺點是,我會想到以往的眷村生活,不過眷村已經拆掉了,時空已經大不相同,我感慨眷村消逝了,這張照片保存過去的眷村生活,時空在照片裡停格不動,這大概就是巴特所說的『此曾在』。」由於照片色調偏黃,呈現歷史感,讓蕙如老師不禁詢問:「這張照片應該很久了,大概是民國70年代拍的吧?」郭璉謙老師觀看此照片後分享:「這張照片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。我當時沒想到這是一張眷村照,憶蘇老師提到眷村後,補充我的『知面』。我感到好奇的是,計程車是兩台前後排列的,男孩在車前拍照,畫面中有一戶人家門開著,外頭站著幾個人,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?是看著這兩台前後排列的車嗎?整張照片,我所感受到的『刺點』是幼時看著大姑丈從台北開著轎車回家時的模樣。我住在鄉下,當時鄉下開轎車的很少,只要有人開車返鄉,左鄰右舍就會跑來觀賞車子,甚至跟車子合照,我還記得當時爺爺奶奶都覺得很風光很有面子。然後,我也想到巴特在《明室》中思恩特的照片,巴特好奇思恩特後來怎麼?我同樣好奇照片中的男孩後來怎麼了?


   第三、四張照片則是姿汝老師提供。姿汝老師介紹第三張照片(下圖左)是前往澳洲雪梨歌劇院參觀時所拍下,「以往都在教科書上看到澳洲雪梨歌劇院,這次有機會能夠親眼看到,於是選擇不一樣的角度,有別於我們常看到整棟雪梨歌劇院照片,這也能夠讓我更近距離紀錄建築細部。」第四張照片(下圖右),姿汝老師說明是國外某校館的牆面,覺得外觀呈現不規則曲面,裝飾方正玻璃,相當特別,正好路過,於是拍了下來。麗美老師探問:「拍照時有刻意去捕抓刺點嗎?」姿汝老師回答:「沒有想那麼多,拍照當下是想多看多紀錄。」蕙如老師接著分享對這兩張照片的感受:「第三張當天天氣是晴朗的,遠方藍天,不過左右兩邊應該是用金屬材質搭建,這兩片巨大金屬材質上面還有紋路,外加藍天,覺得很像龜殼。第四張照片的外牆,凸起紋路跟小顆粒,雖然不清楚功用是什麼,卻讓我想到雞皮疙瘩。」姿汝老師的說明,對在場參與者應偏向「知面」;蕙如老師的分享,或許也能跟巴特所述「刺點」連結。


    最後一張照片(見圖下),是夏美老師提供。夏美老師介紹道:「地點是我家附近公園,我跟一位外國友人躺在溜滑梯,看著前方兩棟建築物,我忽然覺得這個視角很有趣,於是站在溜滑梯上方,拍了下來。各位猜猜看前方那兩棟建築物是什麼?」答案是「豪宅」,且常吸引他人在外頭拍照,甚至拍婚紗。夏美老師接著問:「大家對這兩棟豪宅有什麼看法?」讀書會參與者紛紛表示想知道價錢、想進去參觀,或者是一點也不會羨慕。夏美老師此時分享與外國朋友的討論:「外國朋友發現台灣人很常有這樣的建築外觀,但他覺得很假,為什麼到處有模仿歐美式的建築物?卻沒有自己的特色?有一次我帶他前往奇美博物館,外國朋友不禁啞然失笑,說:『為什麼帶我來看這個?這個在義大利一堆!』後來我都帶他參觀寺廟,他很感興趣。這張照片觸發我的刺點是,我們的看法可能和別人正好相反,例如台灣人喜愛仿歐美式建築,在國外朋友看來,一點都沒有屬於自己的特色,看不到自己的文化。或許我們應當多努力保存屬於自身土地、發自於本土的東西。」


    夏美老師最後的分享,正好回應到計畫主題「老建築」。「老建築」歷經風霜,在無人照料、無人居住之下,逐漸頹圮破敗,挖土機巨齒在人工操控之下,老建築難抵千斤之力,轟然數聲,旋即垮下,灰飛煙滅。若曾有照片記錄,還能透過照片感受到「知面」、「刺點」、「此曾在」;若無照片紀錄,「此曾在」的功能則被遺忘給取代,更甚者,許多本土文化也恐怕隨著消失。這,大概也是羅蘭·巴特《明室》給予的啟發。


活動照片







附件